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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謝家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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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謝家長子

因為公司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白舒晏處理,所以他把文件袋和身份證遞給阿胭之後,又和她聊了一會兒,就送她回謝明澈的家了。

阿胭帶著白舒晏給她打包的小蛋糕回到公寓的時候,才下午一點。

把小蛋糕放進冰箱裏,阿胭覺得有點困,就回自己的房間了睡覺了。

臨睡時,她還想著,等謝明澈回來,她就把小蛋糕拿出來給他吃!

阿胭睡著的時候,謝明澈正在禁宮裏幫助瓷器組完成一組瓷器的修覆,他主要是負責玉器修覆的,但是瓷器方面,也有自己擅長的地方。

這要多虧了他那位師父——田榮生。

田榮生幼年便跟隨一位極有名望的老先生學習修覆記憶,他手上的功夫全是得了那位老先生的真傳,而那位老先生家裏頭是世代承襲了這門覆雜精巧的手藝。

放在封建年代,他們家便是官家工匠,是要世世代代為皇帝做事的。

後來年代更疊,皇朝亡故,他們家不用再世代成為皇家工匠了,卻也仍然保留著這樣精巧的技藝。

本來是不外傳的,但因那老先生沒有後人,於是就收了田榮生做徒弟,把自己所有的本事全都交給了他。

而謝明澈十八九歲的時候,成為了田榮生的徒弟,於是這樣繁覆精巧的技藝,又被他傳給了謝明澈。

七八年的時間,謝明澈表現出了他非凡的天賦,以及不同於同齡人的沈穩,是以田榮生常稱其為自己的得意門生。

田榮生的徒弟並不止謝明澈一個人,但他卻是其中最有天分,也最沈得下心,最能抓住“匠心”二字的。

“謝哥,這只碗我先拿到瓷器組那邊了?”童家林端起工作臺上的那只碗,看向謝明澈。

謝明澈摘了手套,點點頭,“嗯。”

前不久酈城郊外的一處工地上有挖掘機挖出了一座古墓,裏頭存了大量的瓷器,那邊暫時安置不了,就送到禁宮來了。

瓷器太多,瓷器組的工作量又太大,所以他們玉器組這邊也開始幫瓷器組的忙。

謝明澈拉開抽屜,看了一下手機,上面顯示已經下午一點半了。

午餐送過來的時候,謝明澈是和田榮生一起吃的。

一向樂呵呵的老頭今天好像不大高興,就連吃他最愛吃的蒜蓉茄子的時候,也是心不在焉。

謝明澈斂眸,似乎是思考了片刻,他忽然放下手裏的長筷,站起來倒了一杯茶,放到田榮生的面前,然後又坐下了,什麽也沒說。

田榮生看著面前忽然出現的紫砂茶杯,裏頭茶水微青,茶葉零星浮沈,淺淡的霧氣散出來,漫著淡淡的茶香。

他忽然笑了一聲,花白的胡子顫了顫。

端起面前那杯茶,田榮生喝了一口,然後才看向坐在他對面的謝明澈,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“都說你性子冷,是個誰也捂不化的,但你師父我看啊,你心裏,可熱乎著呢。”

田榮生不止有謝明澈這一個徒弟,當初他其實並沒有想要收謝明澈。

少年人的心性不定,若是從小培養倒還好,但偏偏當時的謝明澈已經十八歲了,他怕這孩子只是一時心熱,畢竟文物修覆這個工作,的確是枯燥的。

而且他那性子看著冷冷清清的,也不太招他喜歡。

但謝明澈一連兩個月,每天都來他家裏問好,卻也不說要做學徒的事,只是禮貌得很,沒有哪兒是不得體的。

後來也是因為架不住他家裏那老婆子看謝明澈生得模樣兒好,人也有禮貌,就勸著他把這徒弟就這麽認下來了。

令田榮生沒有想到的是,他這輩子收了四個徒弟。

前三個他都寄予了厚望,但卻只有一個沒有辜負他的期待,成了曄都博物館裏的文物修覆師,現在也帶了一個徒弟。

那另外兩個,一個半途而廢,另一個……另一個去了國外,已經幾年不聯系了。

如今留在他身邊的,只有這第四個徒弟,謝明澈。

這些年,田榮生也漸漸清楚了他這個徒弟的性子,表面上看著是冷冰冰的,但他其實卻並不是什麽硬心腸。

只是……田榮生想起謝家,就沒忍住搖了搖頭。

“明澈啊,咱們禁宮這兩天,又走了幾個年輕人。”田榮生又嘆了一口氣。

謝明澈已經知道這件事了,於是他只頷首,“嗯。”

“要是再這麽下去,幹咱們這行的人越來越少,可那些文物卻是等不得的,這該怎麽辦才好啊?”田榮生心裏裝著這麽一件事,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。

看著年輕人一個一個的離開禁宮,他們這些老手藝人,是最焦急的。

每一件文物,都承載著厚重的歷史,而往往一件文物歷經時間洗禮後,總會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,而他們這些人,就是用手把歷史修覆給人看的。

但現在這個年代,沒幾個年輕人知道這個,就算有知道的,也沒幾個願意來守著這麽一份薪資不高不低的工作。

年輕人總是帶著闖勁,他們渴望著更寬廣的天地,而非是禁宮這樣一座舊宮城。

可禁宮,卻偏偏需要他們啊。

謝明澈回到家的時候,客廳裏靜悄悄的,沒有一點兒聲響。

他剛把外套放在沙發上,就聽見門鈴響了。

謝明澈走到玄關打開門的時候,正撞見一張嚴肅陰沈的臉。

門外站著的,是一個身形高挑的中年男人,他兩鬢已見斑白,那張臉即便添了不少歲月的痕跡,卻仍然可以看出他年輕時也擁有著極好的相貌。

只是他此刻沈著一張臉,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淩厲。

“謝明澈。”中年男人張口,語氣就十分不好。

而謝明澈在看見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的那一刻,他那雙鳳眼裏波瀾微起,看向他的目光陰郁又冰冷。

他移開眼,伸手就想將門關上。

而他的這一動作,就好像是一瞬間觸怒了門外的中年男人,他擋住謝明澈的動作,“怎麽?你這個不孝子還想把你的父親關在門外?”

“既然是不孝子,”謝明澈扯了扯唇角,嗓音猶如浸著寒霜一般,“您來做什麽?”

這位中年男人,正是謝明澈的父親,如今謝家的大家長——謝廷耀。

謝廷耀走進客廳裏,在沙發上坐下來,然後看向仍然站在玄關的謝明澈,他又是一陣怒火突起,“還站在那兒做什麽?”

謝明澈面無表情地走過來,在另外一個沙發上坐下來。

“今年年後,我就要退休了。”謝廷耀壓下火氣,硬著臉說。

“所以呢?”謝明澈垂著眼簾,神色不清。

謝廷耀最是看不得他這個兒子在他面前的這副模樣,他剛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,“謝明澈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我謝家的長子?我退下來,自然是你去接替管理謝家的博物館,我早就讓你把禁宮的工作給我辭了,你總給我當耳旁風!”

“您是只有一個兒子嗎?”謝明澈擡眼,那雙鳳眼裏壓著幾分譏諷,“我以為您是想不起我這個兒子的。”

“謝明澈!”謝廷耀站起來,臉都氣紅了,“你是謝家的長子!”

“哦,我忘了。”謝明澈點頭,“因為有我這個長子在,您就不能把謝家的家業交給您那個小兒子了。”

他的這句話,就好像是一把利刃,穩穩地戳中了謝廷耀的痛處。

“父親。”

謝明澈站起來,那雙仿佛凝著浮冰碎雪的鳳眼裏不見絲毫情緒,緋薄的唇忽然彎了彎,那張昳麗的面容頓時生動了幾分,而他右眼尾下的那顆朱淚痣,就更加不容人忽視,“您是不是時常午夜夢回時都在想,如果我這個長子……永遠都困在那座大山裏,該有多好。”

“您是不是時常會想,如果我死在那座大山裏,也沒有什麽關系。”

“我就不應該回來,回到謝家,對不對?”

他的語氣很平靜,沒有絲毫波瀾起伏,就好像他和這件事毫無關聯一般。

然而謝廷耀看著他那張臉,聽著他語速緩慢的幾句詰問,他的臉色變了又變,腦海裏不自覺地想起他那位已逝多年的原配妻子。

他的這個兒子,和他的母親……長得真像啊。

“請您記著,只要是我謝明澈的東西,您那個野崽子永遠都別妄想。”

謝明澈忽而冷笑,眼底的陰郁暈染成暗沈沈的光影。

阿胭聽到聲音,醒了過來。

她一直記掛著要給謝明澈分享她的小蛋糕,所以她醒過來之後揉了揉眼睛,清醒了一下,就下了床。

只是她剛剛拉開一點臥室的門,擡眼就看見客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中年男人。

而那個中年男人在阿胭擡眼看過去的那一刻,忽然伸出手,狠狠地打了站在他面前的謝明澈一巴掌。

冷白的面龐頓時染上緋紅的印記,而謝明澈卻並沒有皺半分眉頭。

阿胭瞪大雙眼。

啊啊啊!哪裏來的臭老頭!!

阿胭瞬間氣成河豚。

她想也不想,手上掐了訣,靈力在她指尖化成淺色的流光,飛出去的瞬間,打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膝蓋上,他沒有防備,整個人直接倒下去,臉著地,趴在了地上。

阿胭咬牙。

臭老頭子敢打阿澈。

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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